【云耀】韶华易逝（1）
【云耀】韶华易逝（1）
1.现代生活设，是一个平淡又有点长的恋爱故事
2.ooc要素有，双箭头注意
3.是难得的长篇 分多次写完
风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夜凌云的，那是从多久以前开始的，他早已忘却了。只是等到自己注意到夜凌云的时候，夜凌云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到其他地方去，就像之后他再也不能把目光从夜凌云身上移开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奇妙的，在夜凌云和风耀身上亦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像是胶水黏在一起一般，从幼儿园到大学，硬生生地分到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好在总是没有分到同一个宿舍里，自然少了些尴尬又过于巧合的意味。
老实说，夜凌云在最初那会是从来没有注意到风耀的，风耀也是如此。尽管他们都是属于那种不爱说话，也不爱掺合进人群里的那类人。“同性相斥”的道理自然是听得不能再多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像的两个人，才使得谁也不会注意到谁吧。
可要真说他们俩像，倒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夜凌云的确是一个孤傲的人，但在平常与人相处，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做人就相当地圆滑了。他是看不起弱者，但他精明、睿智，他有这样的资本，也让人心服口服。风耀虽然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为人终究还是太过耿直。过于耿直的确是他的优点，但又不可否认这是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份耿直在某些时候总会遭人记恨，甚至有时候他的亲妹妹风影都会记恨他一笔。不过，他风耀也并不是个坏人就是了。尽管他没有夜凌云那般招人喜欢，但确确实实是个可靠的人。
幼儿园的他们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一直到小学也是如此。相较于其他同龄的孩子，他们的确出色更多，也懂事很多。可如果从实际上说的话，从难听的地方说，他们俩也不过是稍微优秀了一点儿的小屁孩罢了。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幼儿园和小学这段时间倒也是有那么些交集的。只不过太过少了，太容易忘记罢了。
孩提时代的记忆，来得也快，去得也快。至今还有点印象的，莫过于小学的运动会。两人虽是一个班的，话是说要为班争光，要努力夺得第一。但不知怎么地，这运动会倒成了他俩的竞技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俩就暗自较起劲了。一开始，只是比着谁会拿更多的第一。可两人的身体素质都很好，第一并不是难事。渐渐地，两人发现这已经见不出分晓了，之后便有了两个人报同一项目的局面。这几年的角逐究竟是谁赢了，又不得而知了。
夜凌云开始注意到风耀是从初中开始的。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他们俩竟成了同桌。这下夜凌云的目光不得不放在风耀身上，而风耀也再也不能不注意到夜凌云了。
“先跟你说好，我可不喜欢生事的人。你可别把你那太过耿直的脾气放我身上。”夜凌云把书包挂在课桌一侧的挂钩上，拿出了要用的书后，直接趴在桌上，脸朝着风耀如此说着。
“你也太自信了吧，我可不愿意把精力花在你身上。别打扰我学习。”风耀撑着头，望着夜凌云。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淡漠的表情，火药味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也许到这里开始才是一个真正的开端。
春天总是个让人犯困的季节。即便是在刮着比冬天还要湿冷许多的风的情况下，依旧让人困意满满。窗外的枝头又开始抽新芽了，那几朵刚开放的花朵究竟叫什么名字也无人知晓。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口头里在念叨些什么也变得不清楚起来，老师的话语到了耳边经空气传播竟失了真。就连那老师的脸居然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困意席卷了夜凌云的大脑，他趴在桌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太过光鲜亮丽的景物。不知不觉中，那过重的眼皮居然也合了起来。
风耀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不过，在这样的天气里，就是他这样认真的人也会稍有些倦意。听了课一段时间后，他始终盯着黑板的那双眼睛变得有些酸痛起来，脑子里的意识也混沌了些。他揉了揉眼睛，却一不小心，目光落在了睡着的夜凌云身上。
这春困使他的脑子不清醒，甚至他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比想象中的还不清醒。他忘记了从一开始他和夜凌云之间的对话。看到夜凌云的那刻，他的意识又恢复了那么点清明。他抓起手边的橡皮，向着夜凌云的头砸了过去。
橡皮被弹到了地上。
“嘶……”夜凌云醒了。好在夜凌云不是什么有起床气的人，但也并不是说夜凌云没脾气了。他将不满的目光落在了风耀身上，刚想轻声说出“都让你别多管闲事”这样的话，却在看到风耀脸上的笑容时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他懒洋洋地捡回橡皮，抽出水笔在橡皮上面写了几个字又还给了风耀。
风耀自然是看到夜凌云在上面写了些什么。他一脸疑惑地接过橡皮，接着就翻到夜凌云写字的那一面。
“你笑了。”
橡皮上面是非常简短的三个字。风耀只是愣了愣，他并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笑了，他甚至怀疑夜凌云是不是在吹牛。他从笔袋里拿出便签，撕下一张纸又写了些什么，接着又递给了夜凌云。
“你瞎说什么，就是笑了有什么大惊小怪？”
夜凌云接过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他的表情比起自己被吵醒睡觉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了点笑意。于是他又提起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又将纸条递回给风耀。
“这是我见过你第一回笑。老实说，你笑起来比你平时好看多了。”
风耀看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把纸条揉成团，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也不再看夜凌云，继续认真上课了。而夜凌云见风耀不再回复了，便也很识相地继续趴着睡了。
夜凌云再次醒来已经是下课了。当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这时候轮到风耀趴在桌上睡了。风耀的脸上没有了平常的严肃，那舒展开来的眉头和放松的状态倒是在夜凌云眼里看起来格外顺眼。夜凌云觉得风耀本就应该这样，这样的他才是最纯粹最真实的。
夜凌云只是单纯地这么觉得罢了。他不再把目光放在风耀身上，倒是自己从书包里拿了水杯到饮水机前面接了一水杯水，自己又在饮水机前喝掉了一些。当他刚回到座位上准备坐下来时，门口的班主任又找他有事情要做了。没办法，他毕竟是学生，老师的话总要听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了自己喝水的时间，把水杯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便匆匆赶到老师的办公室去了。
等他再回来时，走到教室门口，他夜凌云就一眼看见风耀。风耀正一脸恍惚地喝着自己水杯里的水。
夜凌云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了。他叹了口气，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并没有急着坐下来，只是用手指弹了一下风耀的脑门。风耀终于清醒了。
“夜凌云你干什么？”风耀怒气冲冲地瞪向夜凌云。
“你别睡糊涂了。”夜凌云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喝水的动作。风耀一脸疑惑地看着夜凌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杯。是夜凌云的。
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抱歉。”风耀将声音压得很轻很轻，先开了口。
“你——说——什——么——”夜凌云同样把声音压得很轻，还拉长了调。
“我……”还没等风耀带着几分愠怒地回答夜凌云，上课的铃声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被打断了，夜凌云也自然没了兴致听下去，反正听不听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他索性坐下来，拿出笔记本，撑着头准备听课了。这下倒是轮到风耀话没说完感到不快了。
风耀很难得地没有听课，思绪飘到别的地方去。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夜凌云也有很多年了。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现在。他的脑中拼命搜索着关于夜凌云的一切，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有许多片都是关于夜凌云的。旧时，他们没有过多的交集，有时候只是一个背影，一句话，一次比赛，没有更多，但拼拼凑凑就变得多了起来。虽然不起眼，可一旦意识到却又觉得对方在自己的生命里居然出现了那么多次。直到现在，夜凌云依旧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该说这是巧还是命运呢，风耀不得而知。他终于记得，原来夜凌云从幼儿园到现在，和自己一直是同班同学啊。他不由得又从内心感叹起来了。
“今天你很不对啊，居然笑了两次，现在还是傻笑。不得了。”夜凌云轻声的话语在自己耳边响起，风耀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盯着夜凌云傻笑。他明白他刚刚失态了，与此同时又忆起初中刚开始时自己和夜凌云之间的那段对话。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吧？”风耀的表情终于回到了平常的淡漠。
“先食言的可是你啊。”夜凌云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说不清是在嘲笑风耀还是觉得无奈。风耀见了他这副表情，本来难得地对这个人稍微有那么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好感，现在忽然全部消失了，恨得咬牙切齿。
夜凌云自然不管他风耀想些什么，又直接趴桌子上睡了。他的头直接压在了风耀的手臂上。
“你别得寸进尺，小心我揍你一顿。”
“放心，我敢确定上课你不敢做什么。”
夜凌云睡着了。事实上还真的被夜凌云说中了，风耀在上课的时候并不敢整出什么幺蛾子。夜凌云的确成绩优秀，但他平常做事随心所欲，倒是与班上最差的学生上课睡觉没什么区别。但风耀就不一样了，无论是成绩还是平常做事，举足都是一副优等生应有的样子。上课给课上添麻烦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夜凌云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这么说的。
况且，的确是自己先食言的，夜凌云就是这么说，自己再恨得咬牙切齿，说到底也是没有底气、没有理由去反驳的。他只是任由夜凌云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他也顾不得自己的手臂麻了没有麻。听课要紧。
对于小学里的学生来说，成绩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到了初中，几乎每个学生都知道成绩的重要性，这将会影响到自己考什么样的高中，直接影响自己今后的人生。自然每个学生都将成绩看得很重，竞争力自然非常激烈。
夜凌云当然是这所学校中处于顶端的人了。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懒散的样子，那事实上并不是懒散，说是对弱者的一种嘲讽和不屑更为贴切。他一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边不易让人察觉地提升自己。该说他是狡猾还是精明呢，总之没有特别确切的形容词形容他就是了。但风耀也不是吃素的，他同样也是处于顶端的人。但第一名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他们俩时常会为了这个第一而进行着难以想象的残酷的竞争。
可在初中的日子里，他们的生活开始产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这些变化实在太过细小，偏偏还正好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方面，他们谁也没有察觉到这变化。是的，他们两个人的交集正在渐渐地变得多了起来。夜凌云本来放学是习惯性一个人走的，后来的日子里他竟然天天和风耀风影两兄妹一块走回家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都忘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里，他们三个始终走在那条已经穿行了数千数万遍的马路上，有说有笑地回到各自的家里。去食堂的路上，风耀竟也养成和夜凌云两个人一起去，吃完饭又一块慢慢地走回教室里的习惯。上课虽然他们不打闹，但夜凌云睡觉的时候风耀总会用手指弹醒对方。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是帮着夜凌云放哨，见到老师要有点名夜凌云的意思时总会悄悄地叫醒夜凌云。
他俩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好兄弟，也理所应当地都忘记了一开始的话，更理所应当地变得亲密起来。
“喂，夜凌云，周六去篮球场打篮球吗？”风耀一个电话打给了夜凌云。
“行吧你要我来那我就来。”电话那头是夜凌云过于慵懒的声音。听得出来，一天的课之后，周五晚上的夜凌云已经是十分疲惫了。
“你这什么反应。”风耀倒是觉得夜凌云没有一点是想来的样子。前想后想，于是又多说了一句。
“你明天要是放我鸽子你就等着被我打一顿吧。”
“你就那么自信一定打得过我吗？”
“你放心，揍你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夜凌云和风耀虽说是住得近，但毕竟也不是同一个小区。他们找了个离大家都很近的篮球场，在凌晨打篮球。天空的星辰还未全部散去，马路上除了扫地的环卫工便也没了其他人。早上的风格外让人提神醒脑，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精力过剩的中学生来说，更是让人平静了七分。整一段路上现在只听得风耀和夜凌云打篮球的声音。
是的，夜凌云并没有放风耀的鸽子，反而准时地来了。尽管他并不是很有兴致，但打着打着兴致总是会来的，夜凌云来时的满身颓废在开始打篮球那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汗水在两个少年的身上挥洒着，这天地之间运动着的少年们，此刻正是活力的象征。
天完全亮了。待他们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们已经疲累得不行，汗水沾湿了两个少年的衣服。夜凌云拿起事先带好的一瓶水，拧开瓶盖，作出要给风耀的样子。
“哝，渴了吧，给你。”
“噢谢谢……”风耀愣了愣，还没拿到水却早已道了谢。
当风耀的手马上要触碰到这瓶水的时候，夜凌云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容，接着迅速地把水收了回去，往自己嘴里就是猛灌了一口。瓶子里的水一下少了三分之一。他灌完自己之后，又恶劣地把瓶子重新递给风耀。
“夜凌云你有毒吧？”风耀现在想捏死夜凌云的心都有了。
“好了，不闹了。只剩下这么多，你要不嫌弃就喝了。”这次夜凌云是真的好好把水递给了风耀。风耀白了他一眼，不屑地接过水，一口气把水喝完了。
夜凌云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是的，之前风耀曾经迷糊之中用了自己的杯子，也如同这样的场面一般。只不过眼前的场面在夜凌云的眼里更加刺激罢了。
风耀的衣服因为沾湿了吸在身上，少年的青涩的线条被很好地展现了出来。汗水从脸颊两边划过，嘴里不当心流出的水顺着脖子一直流到了胸膛。风耀虽然平时总给人感觉是属于比较健壮的类型，但要仔细看看的话你又会觉得他是更加偏向于高高瘦瘦的类型。他的皮肤相当白皙，五官也算得上是十分清秀了。
夜凌云咽了口口水。
风耀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目光。他早就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谁，可他风耀却不愿意点破。他心里不能再清楚这是夜凌云的目光。也不知道多久以前，当他从那时不经意看向夜凌云的时候，夜凌云的目光总是像这样，平静又炽热着，盯着自己。老实说，这目光让他无所适从，他觉得夜凌云的视线似乎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
可他风耀何尝不是呢？在夜凌云的眼里他也是如此，风耀的眼光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夜凌云。
只是风耀不自知而已。
一切又归于静默了，瓶中的水也喝尽了。少年们之间居然变得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他们各怀着心事，自顾自地沉默着。在沉默中，少年们终于无法忍受，他们匆匆地在迷惘和破晓中告别。
奇怪的心情在少年们的心中生根发芽，却始终都叫不出这份感情的名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