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陵缚☆

清陵缚。
不要靠近,会变得不幸。

 

【云耀】韶华易逝(6)

1.现代生活设,是一个平淡又有点长的恋爱故事
2.ooc要素有
3.是难得的长篇 分多次写完 


除夕夜很快就降临了。
想象中的除夕夜总是热闹而美好,但现实总是不尽人意。大街上空无一人,能关的店都关了。就连平常要开到晚上十点的超市,结果到了晚上六点就关了。除了呼啸的寒风和偶尔经过的一两辆车子,整个城市简直冷清得不能再冷清。
外边冷清,风耀家里也同样冷清。偌大的房子里面也只有他和风影两个人。虽然他们有忙着做年夜饭,房子里也有加装饰,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这看上去相当冷清的事实。
其实说是年夜饭,不如说这兄妹俩只是为了迎合节日气氛,而烧了比平时略多一些花样的菜。除此之外,与平常吃晚饭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电视里终于开始播起了春节联欢晚会。至于里面放了些什么,两兄妹没一个在意的。太多年的孤独和太多年重复的内容,使他们觉得连吃年夜饭都变得无趣起来。再香的饭菜在此刻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风耀放在饭桌上的手机开始振动了起来,还响起阵阵铃声。
是视频电话的邀请。
“谁啊这么无聊,这个时候还事这么多。”风耀有些不满地抱怨着,看来他并不想接这个视频聊天的邀请。
“这不挺好的吗,防止了过除夕千篇一律。”风影话里的意思是让风耀接受邀请。
“好吧。”毕竟是自己妹妹的要求,风耀自然会做。他抓起手机,看了屏幕一眼。
是夜凌云。
风耀接受了视频邀请。
出现在屏幕上的便是再熟悉不过的夜凌云的那张脸。同样,出现在夜凌云手机屏幕上的,是风耀的……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夜凌云刚开视频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有病?视频通话就为了展示笑声?”
“不是……风耀,你能把手机的角度调整好吗。我现在……噗。只能看到你的鼻孔。”
“……”风耀脸一黑,下意识地调整了手机的角度。
“噗。”风影在一边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笑得一口饭都喷了出来。
当然,风影现在也没心思吃年夜饭。她放下碗筷,走到坐在她对面的风耀的身后,半蹲着看着风耀的手机。
“嗨夜凌云。我就不说什么客气话了,直接说了。为什么你和我哥的对话总是这么搞笑?”风影捂着嘴,试图不让自己笑得那么明显。
“去去去小孩子不要瞎说。”风耀把风影的头往下按了按。不过毕竟是他妹妹,他按的力道只是开玩笑的那种,相当轻。
“啧啧啧。风耀,欺负你妹妹可太不厚道了吧?尤其还在这种日子里?”夜凌云在屏幕里嫌弃地摇了摇头。
“就是啊!夜凌云你看!我哥他欺负我!”风影又凑到屏幕前,应和着夜凌云,顺手捏了两把风耀的脸。
“到底谁欺负谁……夜凌云,都是你的错,把我妹妹教坏了!”
“我哪有?”夜凌云摊了摊手。
“哪里都有。”风耀对着屏幕上的夜凌云白了一眼。
“你俩还能再幼稚点吗……?”风影嫌弃地向后退了退。
“咳咳。好了,不扯了。”夜凌云清了清嗓子。“给你们分享一下我的年夜饭。”夜凌云将镜头切换到了自己的年夜饭上。
的确很丰盛。
“我们也不输的好吗!我哥哥的年夜饭比你这个还酷!哥哥快切镜头!”
“好,好。”风耀宠溺地揉了揉风影的脑袋,把镜头切换到自己这边的年夜饭上。
“嗯,的确不错。”夜凌云点了点头。
“那是。毕竟是我亲自下厨。”
“但有一点不好。”夜凌云话锋忽然一转。
“你指什么?”风耀莫名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就是下厨的人是个笨——蛋——”
“你再胡闹我要挂了啊。”风耀难得地没和夜凌云胡闹。
“行。那么在挂之前允许我再说几句?”
“给你一分钟。”风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风耀,风影。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两兄妹都回答了相同的话。听到回复后,夜凌云马上相当果断地挂了视频电话。
风耀被夜凌云这古怪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夜凌云又在搞什么,他什么毛病。风耀这样想着。
吃完年夜饭之后,风影实在有些太困了,便直接回到卧室睡了。风耀洗完碗之后,也无事可做了。他坐到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以此打发时间。毕竟初三学生的精力在某种意义上总是容易过剩。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当电视机里的倒计时倒数到零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又震了震。
这次是收到短信了。还是夜凌云发的。
风耀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短信。
【新的一年也请你多多指教。】
【我也是。互相指教吧。】
风耀快速地回了一条短信回去。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竟是能同那一整个春天的温暖相比的。
过年的时候总觉得还没过了几天,接踵而至的就是假期的尾声。就像风影十几天前那么认为的,她又觉得假期实在太短了,甚至一点实感都没有。风影一边抱怨的同时,一边又被风耀敦促着写寒假作业。假期将要结束了,然而她的作业却没动几个字。倒是风耀每天总会抽出那么点时间学习,寒假作业肯定是很早以前就做完了的,甚至都开始复习起来了。
“啊……哥你别催了,我真的只剩下一半了!所以我今天可以不写了吗?”
“可是只剩四天就要开学了。”在这方面,风耀意外地态度强硬。
“啊我不管,明明写了寒假作业没有一点用。”风影想撕作业的心都有了。
“快点。”
“我知道了……”
在风耀的逼迫下,风影强行把作业写完了。倒是开学那天早上,两兄妹在出门之前打了个赌。
“风影,你猜夜凌云会不会写作业。”
“哥哥,你今天这么有兴致的吗。”
“快点,问你赌不赌。”
“我赌夜凌云不会写。”
“我也觉得。”
对于夜凌云不会写作业这件事情,两兄妹出了奇的观点一致。
然而真等风耀和夜凌云坐回到教室里的位置上时,风耀傻眼了。夜凌云从书包里拿出所有作业,一本不落地交了上去。风耀在一边傻傻地看着,夜凌云有些不解地看向风耀。
“过了个年你怎么变这副傻样了……?”夜凌云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原来做了作业啊……?”
“怎么了?”夜凌云觉得风耀的问题有些好笑。“消磨时间罢了。难不成你没写?”
“呃……不是这个意思。”风耀的脸色有点尴尬,心里想着夜凌云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那是几个意思?”
风耀只得把他和风影一起打赌打输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夜凌云。听完整件事情经过的夜凌云一边觉得他们无聊,一边又觉得很好笑。这明显不像是风耀的风格,他一般不会打这么无聊的赌,事实上风耀又做了这件事情。也算是一定意义上刷新了夜凌云对风耀的认知。 

初三第二个学期可以说是变得相当忙碌了。刚开学还觉得没多久,突然而来的一模连风耀都感觉有些措手不及。夜凌云倒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考试几乎变得天天都有,每周似乎总能冲掉上课的不少时间。即使是体育这样轻松的课程,往日想翘几节就几节的课,在这个学期里也变得格外重要。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加上文化课的负担,的确是压力相当大了。更别说连音乐、美术这样的课程都要会考,自然让人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考试如繁星般一样多,时间也似乎比平时都要流逝得快。二模匆匆地就到来了,又草草地就这样结束了。相比一模来说,难度是减少不少。但两次模考下来,风耀总觉得夜凌云并不在意这些。虽然他觉得以夜凌云的成绩,自然是不用担心什么的。但他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夜凌云有些……心不在焉?

中考一天天迫近,夜凌云不仅没有脱离心不在焉的状态,甚至更严重了。到了最后两个礼拜,他竟然以拉肚子为理由直接呆在家四天。

就算成绩再好,这样下去也并不是个事。风耀倒是不由自主担心了起来。望着身边空空的位置,他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所幸即使是打着理由翘课,夜凌云还是会像平常那样,在校门口等他和风影。这一点让风耀觉得放心了不少。但总有一些话,他是要当面对夜凌云说的。

“夜凌云,时间越来越少了。可我感觉你总心不在焉。”风耀低着头,有一脚没一脚地踢着脚下的那颗稍大点的石子,一直等那石子滚到附近的草丛里再不见影子,他才没有再踢石头。

“你的错觉吧。”夜凌云倒是回答得风轻云淡。

“你真把我当傻子耍?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

“那我问你,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风耀停下了脚步。右手握紧了拳头,又无奈地松开了。

是啊,他对夜凌云又有几分了解呢。风耀他自己口中所谓相处多年一定了解,不过是他自己太自大狂妄了。说到底,关于夜凌云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多少。是他自己强行说了解夜凌云,到底是谁给了他风耀这么大的勇气和信心?

当然,他现在甚至怀疑起来从前他和夜凌云相处的那些日子是不是虚假的了。或许,夜凌云从没拿真心待过他和风影也说不定。

“抱歉。是我太自大狂妄了。”只有风耀自己知道他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凉多无可奈何。

“那我先走了。”

风耀拉着风影急匆匆地走了。夜凌云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目送着风耀和风影,直到他们在自己的目光里消失。

夜凌云当然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过分。明明都让人试着相信自己,好不容易相信了,可说出这样过分的话,又何尝不是自己。好不容易从水火不容,变成今天这样的关系。主动结束这样的友情,又是自己。什么了解他夜凌云多少,分明就是自己没给风耀了解自己的机会。

错的从来的是自己啊。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自己走错了一步,之后越走越错,终于还是走到了结束的这一步。

也许从一开始,上天就注定好夜凌云他总是孤独的。无论几度挣扎,都是同样的结果。

而现在,无论他情不情愿,他都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当然,他也选择了平常地去接受。

口袋里藏着的手机响了。

“我这就回医院。”

风影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谁知道只是短短的几十秒,一切就变化得如此之大。现在被风耀拉着走,也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她有预感,接下来将会发生的变化一定会超出她预计的。

她望着风耀那写满失落的脸,什么也不说,一直就这样到了家。

风耀到了家之后,还是像平常一样开始烧晚饭了。但整个房子里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压迫得人动弹不得。风影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风耀切菜。

风耀差一点又切到自己的手了。

“我来吧。”风影终于说话了。

“别。还是我来。”

“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别忘了哥哥你自己也是个小孩子。”风影把风耀强行赶出了厨房,把门关上了。

风影刚刚是想对风耀说些什么的。她并不觉得夜凌云说的话出于真心,倒像是不情不愿强行把自己哥哥推开一样。这样的行为就像她风影小时候闹脾气一样。夜凌云是怎么样一个人,这些日子以来风影她并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而过去的那些日子,怎么样都不像是虚假的,夜凌云的言语、行为、流露出的感情,那也绝非是谎言。

只是这些话,风影刚想对风耀说的时候,就被吞回了肚子里。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另一件事情。

夜凌云和自己哥哥之间的事情,就是她风影也不能介入。她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哥哥明白这个事实。明白这个事实,一定是要她哥哥风耀主动意识到,谁也不能帮风耀一把。

距离中考只剩两周。而这两周的时间里,夜凌云和风耀之间再没有一句话。至于放学了,风耀再也没见过夜凌云的身影。直到中考完了亦是如此。过去那些看起来过于美好的日子似乎变得遥远而缥缈,像是太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因为过于美好,而变得不真实起来。风耀一度怀疑过去的那些日子只是一场幻梦。

因为现实将他拉回到做梦之前。甚至比做这场幻梦之前,还要孤独,还要平常。

虽然变故有些太多,但风耀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在自己生命中作为过客昙花一现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也得学会适应这样的生活。逐渐想通了的他又过回了和妹妹风影相依为命这样平常的生活,生活从来不会停下脚步。因此,真的到了中考的时候,他也没被影响多少。还是依照平常来,该怎么考,就怎么考。

中考考完之后,一切事务本应该就此结束。然而由于它的特殊性,更繁琐的事情还在等着他。中考完的第三天,虽然成绩还没有出来,但却需要返校填志愿。风耀倒是觉得这种做法类似于掷骰子决定人生,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反感。好在填中考志愿可以填上许多,只要从头排到尾就好了,反正能填的都填上就是了。尽管风耀的成绩一般来说市里最好的高中肯定能上了,还是绰绰有余一大截的那种。可保险起见,还是全部填上比较好。之后的网上填报,那就是学校的事情了。

即使到了填志愿的时候,风耀和夜凌云之间还是没有一句话。明明坐在一起,却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怎么样都不会相交。风耀认真地填着志愿,而夜凌云却依旧趴在那里睡觉。

可风耀并不知道,夜凌云还是趴着偷偷瞄了他一眼,顺便瞄了他的第一志愿一眼。等到风耀填完交完表走人之后,他才刚刚爬起来,草草地在志愿表上写上几笔。

除了基本信息,夜凌云只填了一个学校就交了。而那唯一填的学校,正是风耀填在第一行的学校。

“夜凌云,不要太自大了。万一考不上你连学校都没得上。”班主任头一回这么严肃地对着夜凌云说。

“我有足够的把握。如果考不上,那也是我的选择。”夜凌云坚持要把表就这样交上去。

“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不要后悔就好。”班主任摇摇头,无奈地把表收上来。

夜凌云离开了教室。

其实现在,就是他自己也看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把自己的命运当成赌博,根本不像是他会干的事情。可是,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期待些什么。他明明……

完全可以不让自己活得这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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